我不是天生的睡魔,可我還是成了惡名昭彰的睡魔。

 

這得從童年說起。有一幕我印象深刻。

小學低年級中午就放學,通常是回家睡午覺。那天一家子全睡午覺去了,只有我一個人不肯睡。可是沒人陪我玩,頓時百無聊賴,我竟然一時興起,自動自發的在徐徐微風中把作業完成…。

後來媽媽起床後問我:沒睡午覺嗎?我說「沒有,我在乘涼,而且我把功課作完了。」媽媽覺得不可思議,還大大的稱讚了我。畢竟要孩子作功課,經常是對父母的大考驗啊!我也不是一直這麼乖巧的。

那一天一直烙在我腦海,因為幾天後的考試我拿了全校第一名。這當然不是唯一的一次,不過那麼不費吹灰之力的拿到第一名,讓我從小就相信,讀書這件事,真的是逼不來的。

 

說起這事,只是要印證,我非天生嗜睡者,後來的晚起習慣,都是近視害的。

 

我上初中就開始戴眼鏡,其實小學五六年級就已有近視的端倪。我曾短暫的跟小學老師學過鋼琴,那時她就發現我彈琴時身子會不自覺的向前傾,爸爸這才正視了我有近視的這件事。

而小學戴眼鏡,對我輩來說,是一件很酷的事,硬是讓自己與眾不同。所以在上高中之前,我簡直有點自作虐的刻意讓度數加深。

我真成了大近視,上大學時已經是六七百度,而且每年都還持續增加度數,在後來動雷射手術時,已是千度以上的深度近視。

不過上大學後,為了愛美也為了方便,我配戴起隱形眼鏡。從硬式到軟式我都試過,眼睛感染發炎我也都經歷過。可是打第一天戴上隱形眼鏡,重見光明(深度近視配戴有框眼鏡很難達到良好矯正效果),重新當回大眼妹,我就視隱形眼鏡為我人生的救星。

我當然希望每天眼睛一睜開,就戴上隱形眼鏡,開始視力清晰的每一天。可是,每個眼科醫生都會提醒:隱形眼鏡不可超時配戴,12小時就已是極限。

這就是重點了,我的每一天只剩下12小時,其他時間只能以「七先生」造型出現。對於一個相當有愛美意識的女生來說,七先生也好,七小姐也罷,都是難堪。戴眼鏡時不喜歡見人,養成我熬夜看小說的習慣,經常看到半夜三四點甚至天亮才睡。誇張的時候我會睡到中午才起床。

晚睡晚起成惡習。

於是,大學時期,早上一二堂的課我常缺席。上班之後,我常遲到。和親人朋友有早上的約定,我也會出狀況。

記得有一年要返鄉過年,許大好心的先幫我買好車票,我們直接在車站集合。我偏偏一個睡字誤事,人到時,正巧眼睜睜看著許大和Alice在車上向我招手,而返鄉的車就在我眼前毫不留情的開走!

多年下來,我一整個惡名昭彰。

三四年前,下了很大決心動了雷射手術,正式和近視眼鏡道別了。我也很有自覺的要改變作息。剛始吃足苦頭。假設明天早上與人有約,那我今天晚上肯定睡不著,這種心理壓力讓我有陣子飽受睡眠障礙之苦。但我是那種不輕易下決心,而一旦下決心就要做到的人。

 

我誠心誠意的努力早起,可是卻沒有人發現我的用心。

和弟弟相約返鄉,明明是他們動作慢,他下意識裡仍認為是我晏起。

回到老家,早上七八點出現媽媽面前,媽媽會一臉驚訝。

和妹妹一起出國旅行,相約在機場,他會擔心的問我,會不會睡過頭趕不上飛機?

而且,睡魔之名,竟已傳承。

前幾天,阿寶要去台大參加奧林匹克數學競賽,要我去陪考,他竟然叫我五點就起床。連這小傢伙都懂得對我用心機,因為他也被洗腦,覺得他阿姨是個睡豬豬,叫我五點起床,我就算拖到七八點起床也還來得及吧…

真是無語問蒼天啊!

人家有在改過自新啦。

也不怪別人啦,我過去的人生一大半是沒有早晨的。這種記憶要抹去也難。

不然以後都相約晨跑,或者我乾脆報名上清早的瑜珈課。

今後,我要努力和朝陽打招呼,彌補少了陽光的青春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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